“噗....”
泠奕涵没绷住。这都已经什么年代了，这种笑话不好笑，这都已经到世界末日了怎么还有这种做梦没睡醒的孩子。
自称“威猛先生”的小兄弟本来还想展示一下自己身为“前辈”的威严，他摆的pose算是被泠奕涵笑没了。
葛拉蒂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，她狠狠一跺脚，试图让空气变得凝重严肃。“威猛先生都已经报上大名了，你这样嘲笑可不符合江湖惯例吧？”
啊？来真的啊？！
泠奕涵看了看“威猛先生”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银肤神使，最后还是决定低头。
“我的名字是泠奕涵，你可小心别让我发怒。”她冲“威猛先生”呲牙示威。
“嗯，泠漪涵，我记住了。”
葛拉蒂的肯定来得相当唐突，泠漪涵也这才意识到葛拉蒂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。
“威猛先生”不管那些，他虽然个子不高却依然是那一副雄赳赳的嘴脸。就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大花公鸡。
“在这里，我们都是你的前辈，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可以虚心向我请教。”
泠奕涵实在忍不住，她恶狠狠地用目光扫过“威猛先生”和一边看戏样子的葛拉蒂。完全就是逼她把这个小孩先处理了。
葛拉蒂不吃这套，她若无其事地小小白泠奕涵一眼。
泠奕涵算是看明白了，今天不把这个什么狗屁“威猛先生”搞定，她以后在这栋别墅就别想再抬起头。
“你是这儿的老大？”泠奕涵决定试探性地问问。
“葛拉蒂姐姐才是，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。”小孩子反应得快，他根本就不上套。“但是三楼是我的地盘，你要是到三楼来，记得先来找我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你该回去了。”
葛拉蒂笑着对‘威猛先生’下令。小男孩立马板板正正冲葛拉蒂行了个军礼，转身一跃就跳上了三楼，他甚至没做任何一个起跳的动作，还不忘在三楼走廊上冲泠奕涵做个胡七八糟的鬼脸。
“怎么说呢，你这里该不会全都是这种小孩吧？”泠漪涵觉得孙毅这张脸的脑门上多了几条黑线。
葛拉蒂漫不经心，“是啊？怎么了。只有孩子才有更高的灵感，他们对亡灵啊、缝合啊之类的东西更容易接受一些。”
“可他们的父母呢？”泠奕涵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。
“要是我死的时候我知道我父母在哪儿就好了。”葛拉蒂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，“我收留他们肯定是因为他们父母已经抛弃了他们，至于具体是自己逃跑了还是死了我都根本不关心。”
泠奕涵的视线扫过天花板上造型颇有艺术性的螺旋吊灯，二楼和三楼的走廊上都有好几个小脑袋趴在琅玕上盯着下面。
“好了，都出来吧，我们开个会！”
葛拉蒂站在客厅中央拍了拍手，整座别墅立刻变得灯火通明。那些灯并不是用传统的电打火去点亮的，它们的光芒像幽暗的鬼火。一样是装在原本的容器里，但整个效果是天壤之别。
但整个别墅里的气氛都变得热烈多了，从楼上传来乱哄哄的叽叽喳喳讨论声、嬉闹声。鬼火灯漂浮着，慢慢飘到大厅正中，从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，无数只鬼手抬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送到大厅中央。
葛拉蒂一屁股坐到桌子上，伸手指了指那张破破烂烂的椅子。
泠奕涵这里完全没得选，她能做的就是乖乖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看葛拉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“安静！”
应该是刚刚那个“威猛先生”吼了一嗓子，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他这一喊逐渐平息。
“这是我们的新同伴！”葛拉蒂高举双手，“她被我授予骑士的名号！”
葛拉蒂的样子就像是教宗在宣告，银色的皮肤在暗蓝色的摇曳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我有疑问！”
从寂静的黑暗中冒出一个声音，声音的主人趴在二楼走廊上，让她的身形逐渐被灯光勾勒出轮廓。
声音清脆，泠奕涵认为她应该是个小女孩。
“她看起来像个疯子，你怎么能任命这样的人！”
疯子？我？
泠奕涵还是那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。
“会到这里来的都是疯子。”葛拉蒂笑了，“筱筱你还记得你的入会仪式吗？”
小女孩默不作声。银肤神使再次高举她的右手指向天花板的中央。
“还有谁有问题？”
鸦雀无声。
葛拉蒂满意地点点头，而坐在椅子上的泠奕涵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。
“那么从现在开始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阴森的气息立刻就从整个宅子里消散得无影无踪，阴冷的鬼火眨眼间就变成了吊灯本应拥有的面貌。楼上那些嬉闹的孩子一下就从沉闷的气氛里解放出来，整间屋子里弥漫着欢乐的味道。
“只是个小仪式。”葛拉蒂坐在桌子上，简短地解释说。她手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包薯片。“你去找巧熙，让她带你在社区里转转。”
“又是哪一个麻烦的小鬼？”泠奕涵本能地感觉不对。
“不，是那个说有异议的小姑娘。说你是神经病那个。”
葛拉蒂指了指二楼，那个小姑娘戴着大兜帽，有些阴翳孤僻地趴在走廊上。撤去之前那样阴暗的光效后，泠奕涵还能看出她为了趴在走廊边特地踩了个小凳子。
有点可爱。
但她依然是个麻烦的小鬼，这一点泠奕涵很确定。
踏上楼梯，嬉闹的孩子自觉地绕开泠奕涵，他们甚至会和那个被葛拉蒂昵称巧熙的女孩保持距离。
直到站到这个女孩儿面前，对上她那一对被高高的大兜帽盖住，藏在黑色刘海下布满阴云的眼睛，泠奕涵才发觉她和周围格格不入。
巧熙，和“威猛先生”那样外向的孩子根本就是两类人。
要我带孩子？葛拉蒂还真是会给我找活儿。
泠奕涵撇撇嘴，老大不情愿地冲小女孩伸出手。“我叫泠奕涵，认识你很高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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